DOI:10.20047/j.issn1673-7210.2025.22.24
中图分类号:R277.7
吴沛泽1, 白洋1, 王胤1, 乔雅婷1, 高天慈1, 侯梦星1, 陈分乔2, 梅建强2
| 【作者机构】 | 1河北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学院; 2河北省中医院急诊科 | 
| 【分 类 号】 | R277.7 | 
| 【基 金】 |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国中医药人教函〔2022〕75号)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名中医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国中医药办人教函〔2022〕245号) 河北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创新资助立项项目(XCXZZSS2025033)。 | 
情志病首见于明代医家张介宾所著的《类经》,是指发病与一定的情志刺激有关,超过正常人体生理活动调节的范围,导致气机逆乱不畅,脏腑经络气血阴阳失调引起的疾病[1]。情志病囊括绝大多数的精神疾病,既因外受情志刺激进而扰乱心神出现神志异常的病症,如郁证、狂证等,又包括因情志内伤引起的机体病证,如哮喘、呃逆、阳痿等。当神志症状成为某些疾病的主要表现时,如恶性肿瘤、慢性肝胆疾病等伴发的情志异常,属情志病范畴[2-4]。情志病或精神障碍的高发病率,常引发严重的身心症状,显著增加患者的自伤及自残风险,对社会、卫生和经济系统带来巨大负担[5-6]。现代医学治疗除认知疗法外仍首选药物治疗,临床常用抗精神类药物、抗癫痫类药物和苯二氮 类药物等,但长期使用具有明显不良反应、成瘾性和耐药性[7-10]。因此探寻有效的治疗药物是临床亟待解决的问题。
类药物等,但长期使用具有明显不良反应、成瘾性和耐药性[7-10]。因此探寻有效的治疗药物是临床亟待解决的问题。
当前,关于运用浊毒理论治疗情志相关疾病(如抑郁症等)的临床研究已有一定分布,但相关治疗思路尚未形成统一体系[11-14]。本文旨在整合现有研究成果,系统构建浊毒理论辨治情志病的治疗思路,从而拓展浊毒理论的临床应用范围。因此基于临床观察结合中医典籍,以浊毒理论为指导,认为“情之浊毒”为情志病出现和进展的关键,“情之浊毒”更易上扰神明、胶结气机,是“心之浊毒”的具体体现[15]。“情之浊毒”“阻滞气机,耗阳伤阴,神明失用”是情志病发生和发展的基本病机,“调和营卫,温阳清热,安神定志”为情志病的治疗大法。本文将具体内容介绍如下,以期为中医诊疗情志病提供思路。
浊毒理论创始人国医大师李佃贵教授认为,浊毒系脏腑功能紊乱、气血失和致代谢废物蓄积所化的黏腻秽浊病理产物,具有黏滞缠绵、阻碍气机、耗伤阴阳、蕴久生变特性,可严重损害脏腑经络与气血阴阳,导致疾病迁延难愈、复杂多变[16-17]。浊毒分为天之浊毒、地之浊毒和人之浊毒,人之浊毒又可细分,不良情志刺激化生心(神)之浊毒,致病广泛。人类生存发展无法脱离社会环境,每日将面对不同社会压力和生活事件,产生的不良情绪超出人体正常调节疏泄范围即情志失调。过喜易生火热,灼伤阴津,化热为毒;过怒气逆、郁结成痰,痰久生瘀,瘀毒交结;忧思伤脾,湿滞生痰,痰浊化毒;悲恐惊扰乱神明,使心神失养、脑窍闭塞。《格致余论》[18]载:“忧郁伤肝,肝失调达,则气逆血涌,清血沸溢,化为浊瘀。”情志失调导致脏腑功能紊乱、气血运行失常,使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清纯之气化为秽浊,秽浊之物久积成毒,胶结难解,蓄积体内成为思想之毒瘤,蜕变为“情之浊毒”,成为情志病发病的重要内因。
不良情绪于古籍中尚未记载,历代医家认为情志病是情志过极而产生,多由突发性、剧烈性情志刺激如暴怒、大悲、狂喜等引发脏腑气机骤变[19]。时过境迁,过极的情志在当前社会环境中已不再是主要的病因,现代社会中充斥大量的负性生活压力造成不良情绪,使“情之浊毒”不断累积成为情志病发生的主流。“情之浊毒”阻碍气血运行,气机郁结日久致脾失健运,水湿不行,湿聚成痰,痰郁化火,助生内毒,气机郁结可致气滞血瘀,而“情之浊毒”本身又耗伤阳气、扰乱营卫,使血行不畅、脉络失养,加速瘀血形成并使其顽固难化。痰浊瘀血内生,加速浊毒再生长,出现更多的浊毒病理产物,加重阻碍气血运行,致使情志疏泄功能更紊乱,痰、瘀、浊毒相互胶结转化,最终导致形质损伤[20]。不良情绪之害,不经治而则外溢,化为实体病变,或变生他病,正如浊毒久蕴,终致巨变。
《灵枢》言:“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脏腑以心为大主,心藏神,主司生命情志活动,心为形神合一之脏,血脉之心与神明之心联系密切,心神之清明则为心之特性的具体体现,心之功能发挥的前提。《四圣心源》[21]言:“清虚之极,神明出焉。”“情之浊毒”黏滞秽浊,易上蒙清窍,因浊毒与清虚相对,异性相吸,更易侵袭清虚之器,清虚受扰则神明无从所出。“情之浊毒”首先犯心伐神,神明浊毒化则心神受损,神明失用,变生他疾。“情之浊毒”作为情志病的重要病因,在疾病始生阶段尤为关键,如叶天士“浊邪害清”所言。浊毒源于内心,损害于机体,过程渐进且复杂,可诱发焦虑、抑郁、失眠等病症及躯体症状。
2.2.1 “情之浊毒”,阻滞营卫《灵枢》云:“营卫者,精气也。”营气来源于水谷之精气,其性滋润柔和为清,营养周身和化生血液;卫气来源于水谷之悍气,其性彪悍滑利为浊,护卫肌表和防御外邪。营行脉中,卫行脉外,营卫二气为气血化生之动力,营主濡养,卫主温煦,营卫相随,循环周身,使机体处于平衡状态。人以气血为根本,气血作为生命活力之源泉,更是神明的营养物质,气血通过维系脏腑功能调摄生理与心理变化。营卫为气血运化之动力,气血为营卫功能之根基。生理状态下,营卫调和则气血生化有源,清阳得升,浊阴得降,脏腑得养而情志调达。
“情之浊毒”黏滞胶固,可扰乱营卫运行,致气化失常。具体表现为卫气失于固摄,昼浮躁动、夜不入营,寤寐失常;营气内遏,血行涩滞,气血失于温煦濡养,进而出现身痛、汗出、烦躁等情志病前驱症状。营卫与气血关系紧密,《丹溪心法》[22]言:“气血冲和,万病不生。”“情之浊毒”壅遏营卫,致气血逆乱,气血逆乱不能正常滋养脏腑,五脏情志生克制化、传导信息功能减退,六腑气机血行传导职能衰弱,则脏腑失和,终致五志失调,发为郁证、脏躁、寤寐异常等情志病症。剧烈情绪刺激可直接导致气血逆乱,重则神识昏蒙,如《素问》言:“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肝主疏泄,调畅气机,浊毒郁结肝木,则疏泄失职,气机郁遏,血行迟滞,气滞则血瘀,血瘀加剧营卫滞涩,形成“浊毒胶结-营卫失和-气血逆乱”的恶性循环。营卫为气血运化动力,“情之浊毒”为情志病深化物质基础,两者互为因果,共成“情之浊毒”致病之枢机。
2.2.2 “情之浊毒”,耗阳伤阴 基于“情之浊毒”对机体阴阳的差异化作用及临床表现,可将其分为阴浊毒与阳浊毒两类。两者均源于情志异常波动,通过干扰阴阳平衡导致病理变化。阳浊毒者,多由暴怒、过恐、过惊等亢进型情志诱发,属阳邪,其性亢烈,扰乱气机运行,致气机郁滞,阴液化生受阻,气郁化火、热毒内生,灼伤阴液,浊毒与热邪久郁,或可形成瘀血,久则瘀热互结,耗损阴血,临床表现为焦虑、易怒、烦躁、睡眠障碍,胡言乱语,甚则精神错乱,打人毁物,临床中双相情感障碍躁狂期可归入此类。与阳浊毒相对,阴浊毒多由过忧、过思、过悲等低落型情志诱发,属阴邪,其性消极,阴邪凝滞,阻遏阳气,致卫阳不足、温煦失司,临床表现为周身不适、畏寒肢冷等躯体症状。阴浊毒久郁,则气机壅滞、气化不利,阳气布散失常,终致寒凝血瘀、脉络不通。阳气无法温养肢体脏腑,甚则深入血分,损伤脉络,耗伤阳气,进一步加剧病理变化。患者可出现抑郁情绪、记忆力减退、反应迟钝,或善悲而哭、多梦易醒,甚则神识昏蒙、言语郑声等症,临床中双相情感障碍的抑郁期亦可归入此类。
情志失调日久,常在耗伤阳气的同时兼及阴津亏耗,可呈现阳虚阴损的复合病机。五志过极皆能损耗真气真阴,如大怒郁火内炽可灼伤阴液,过度忧思又易耗伤脾阳。长时期的抑郁恼怒使气机郁滞化火,阴精暗耗,反复的悲伤恐惧则使阳气日渐衰微,终致阴阳两虚、气血失调,变生他疾。“情之浊毒”的细分可表示阴浊毒和阳浊毒的病机变化或倾向性是产生同一疾病不同躯体症状或不同疾病同一躯体症状的原因,如同病证异,病异证同,为中医治疗独特性的体现。
2.2.3 “情之浊毒”,神明失用《素问》言:“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神乃生命活动之主宰,其性本清虚灵明,《本草纲目》[23]言:“脑为元神之府。”《临证指南医案》[24]强调“头为诸阳之首”,脑乃清阳汇聚之所,脑窍作为神明之器,其功能维系全赖清气充养与浊毒代谢的动态平衡,此清虚之体至清至灵,不容浊秽。心主神明,五志过极则心神受扰,各种情绪失调均可直接或间接影响心神之宁静,情志失调日久最终可致心神失养、神明昏蒙,出现精神意识方面的功能障碍。
“情之浊毒”其性胶着秽浊、上蒙下滞,犯扰神明,可循经上犯,直趋巅顶,《温病条辨》[25]谓:“首如裹……此浊邪害清也。”症见头重如裹、耳鸣目眩;或可阻滞气化,使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如《温病条辨》[25]述:“浊阴弥漫,清阳被困。”常致神识昏蒙、思维迟滞;“情之浊毒”蓄积体内化热,挟痰火上扰清窍,则症见烦躁不寐、妄思多疑;重则神昏谵语,狂躁不安,神明失守,出现如《黄帝内经》中“登高而歌、弃衣而走”等认知功能改变的症状。当“情之浊毒”内蕴日久,既扰乱气血又损耗心之阴阳,心神失养,痰浊瘀毒更可蒙蔽心窍,致使患者神志失常、情绪失控,出现失眠多梦、心悸惊恐、郁郁寡欢或狂躁易怒等一系列神志异常表现。情志受神明主宰,心主神明之用,脑为神明之体,两者相互维系,“情之浊毒”蓄积脉道,既阻心脉清纯之性,又碍脑神灵动之质,进而使情志疾病趋于恶化,临证中可见患者自杀倾向念头明显,行为受控失常。
2.3.1 疏肝调气,燮理营卫以复气化之枢机“情之浊毒”阻滞营卫、逆乱气血,核心病机为气机壅塞与营卫失和,治疗当以“疏肝调气化浊郁,燮理营卫复气化”为要。“情之浊毒”黏滞胶固,郁结肝木,致少阳枢机失运、疏泄失司,形成气滞血瘀、营卫愈滞的恶性循环,故调气化浊为关键。临床常用柴胡、佩兰、黄芩、枳壳、香附等药解郁化浊通滞。柴胡为疏肝解郁之要药,《本草正义》[26]称其“能振举清阳,则大气斡旋,而积滞自化”,尤善化解“情之浊毒”胶结之性,补肝之用以疏调气机,畅达情志;佩兰为芳香化浊之要药,《中医浊毒论》[16]云:“秽浊胶结非芳香不化,佩兰清轻透达,尤解情志郁浊。”《本草正义》[26]载其“清芳之气最善化浊,解郁醒脾,通利三焦水道”,与柴胡相配,柴胡升举清阳治其本,佩兰化浊醒脾治其标,三焦气化得利,浊郁自消。黄芩清肃宣畅,调畅气机,与柴胡相伍,寒热并调,共消浊毒;佐以枳壳理气宽中,香附疏达三焦,郁金凉血解郁,诸药协同,共奏疏肝调气、清热化浊、行血解郁之功。营卫为气血运化之动力,调和营卫乃复气化之关键。桂枝辛甘温通,《长沙药解》[27]谓其“入厥阴而行营血,通经络而达营郁”。其性走而不守,调木气入肝胆而散遏抑,引卫气外达肌表宣通卫阳之郁遏;白芍酸苦微寒,《本草崇原》[28]言其“疏通经脉……禀木气而治肝,禀火气而治心”,敛营气内守脉中,合桂枝调和营卫,合柴胡柔肝疏肝,疏通经脉可除散“情之浊毒”。黄芪、白术健脾化浊,助营卫生化之源。营卫久虚者,加黄芪、白术健运中焦,助营卫生化之功。临证可以柴胡疏肝散、桂枝汤为底方,据证配伍:情绪抑郁,胸胁痞满者可配伍佩兰、紫苏梗化浊解郁;口苦失眠,舌红苔黄者配伍土茯苓、栀子清泄火毒;情绪波动、肢体不温、寤寐不安者,可加酸枣仁以养血安神,或佐龙骨、牡蛎以敛阴潜阳;若营卫久虚,气化无力,则加黄芪、白术以健运中焦。此治法疏肝调气与调和营卫相辅相成,破浊毒胶结,通气血壅塞,使清阳得升、浊阴得降,脏腑得养而情志自平。
2.3.2 温阳清热,随证论治以复阴阳平和“情之浊毒”致病,尤重阴阳耗损。阳浊毒亢烈化火灼阴,阴浊毒沉郁凝寒伤阳,均致气化失司、阴阳失衡。临证需随证论治,阳浊毒清泄以存阴,阴浊毒温化以护阳。阳浊毒由亢烈情志化火,灼烧阴津,可致气滞、火郁、瘀热交织,治当清热化浊。临证常选用茵陈、土茯苓、栀子、生地黄、牡丹皮。茵陈微寒苦泄,《本草述钩元》[29]载其“发陈致新之功,与他味之逐湿热者殊,盖其能开郁结,非徒渗利也”,故茵陈可散邪气热结,渗利湿浊,发陈致新,清阳浊毒;土茯苓,《中医浊毒论》[16]载其“土茯苓解湿毒、火毒、瘀毒,尤善化情志郁火所生浊毒”,清泄火浊,化解湿毒,破瘀解毒;栀子身具泻火除烦、解毒之功,通行三焦,清体内阳浊毒而安神除烦;生地黄甘苦寒润,《珍珠囊补遗药性赋》[30]谓其“凉血生血,补肾水真阴,除皮肤燥,去诸湿热”,既能清营分伏热,又可滋肝肾阴亏,尤善修复阳浊毒所致阴液耗伤;牡丹皮辛寒微苦,善清血分瘀热,可与生地黄相伍,一滋一清,标本兼顾。阴浊毒因沉郁情志凝滞阳气,气化失司,故治当温阳散寒、活血通络、化浊开郁。阴浊毒性属阴寒,易闭阻经络、损伤阳气,临证用药需温化阴浊,通阳达邪,常用黄芪、补骨脂、鹿角等药。黄芪甘温升补,《长沙药解》[27]曰:“黄芪清虚和畅,专走经络,而益卫气。”故其性清虚,走经络,可升降,通木性而能消浊毒,又为阳中之阳药物,可温化阳之浊毒。补骨脂辛苦温热,《本草纲目》[23]载其“通命门,暖丹田,敛精神”,其性温可生阳,暖丹田而温化浊毒,收敛精神而补阳助神;鹿角,《本草便读》[31]曰:“鹿角胶、鹿角霜,性味功用与鹿茸相近,能温补督脉,添精益血。”其性温,助阳补虚,也是温化湿浊的良药。临证需把握“温不过燥,清不伤阳”之度,令寒热各归其位,则情浊所致之阴阳失衡诸症自平。
2.3.3 安神定志,调和神魂以复神明之司“情之浊毒”上扰清窍,阻滞气化,致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扰乱心神与脑窍之清灵。心脑为神明之主,若浊毒壅遏,则神魂失守,轻者神机不敏,重者神明溃乱,治法当安神定志、涤浊开窍、调和心脑以化解浊毒之蒙蔽,药选石菖蒲、远志、酸枣仁等。石菖蒲辛苦而温,《药品化义》[32]载其“豁痰涎,利心窍,使心气开通,神明得主”,芳香利窍,化浊醒神,为化浊调神的良药;远志辛温通利,《药品化义》[32]言其“暂以豁痰利窍,使心气开通,则神魂自宁也”,可清络涤痰浊、通心脑之窍,两者相配,一补一通,养神体而开神用。酸枣仁甘酸质润,《神农本草经》谓其“主心腹寒热,邪结气聚,四肢酸痛湿痹,久服安五脏”,能养肝血、和脏腑、宁心神,尤善修复浊毒耗伤之阴血;佐以龙骨、牡蛎重镇潜阳,《医学衷中参西录》称其“收敛浮越之气,安定魂魄”,可敛摄浊毒扰动之神魂;若兼阴血亏虚,舌红少津者,加柏子仁、龙眼肉滋养心脾;若痰火壅盛,舌红苔黄腻,脉滑数者配胆南星、天竺黄涤痰泻火;伴失眠多梦、烦躁不安者,配生地黄、牡丹皮养阴清热;神昏谵语,情志异常者,配伍水蛭、地龙搜剔络毒,防浊瘀再生。临证尤需注重“心脑同治”,心主神明之用,脑为神明之体,故安神药多入心经,开窍药多走脑络,两者协同,方使神魂归位,浊毒分消,复神明清灵之司。
《素问》言:“不治已病治未病。”中医“治未病”思想是防治体系的核心。“情之浊毒”作为情志病的重要致病根源,其隐匿性、累积性、易于情绪压抑和思想转化的特征,决定其预防必须前置干预和长期干预。《素问》提出“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的形神共养法则,故心境恬淡虚无,精气神明内守是防止情志病发生的根本,因此需要做到防浊毒、静心气、调气机。防浊毒,重在心理调适与社会压力管理。尽量避免接触诱发不良情绪的生活事件,学会自我开导和规避生存压力及情绪事件的产生,劳逸结合,弛张有度,利用合理方式宣泄情绪,防止“情之浊毒”在体内堆积诱发疾病,坚定意志与信念,保持心神清虚以抵御浊毒。清心气,重在修养身心与调摄神明。在生活中务求恬淡虚无、少私寡欲,顺其自然,可使浊气不生,毒意不萌。调气机,重在调畅肝脾、顺畅气血。肝主疏泄,脾主运化,肝脾同调可防情绪淤积、气机逆乱。在生活中“食饮有节,起居有常”,通过物质层面促进气血调和,为情志健康提供生理基础。
本文从“情之浊毒”的形成出发,阐述“情之浊毒”于情志病的演变规律,完善“七情致病”的传统认知体系。在当代社会情志病高发的背景下,“调和营卫,温阳清热,安神定志”治则不仅传承中医“治未病”的核心理念,而且为应对负性生活压力导致的情志病开辟中医特色诊疗思路,为临证用药提供帮助。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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