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20047/j.issn1673-7210.2025.23.15
中图分类号:R273
崔译元1, 朱晨鑫2, 于婧杰2, 金玥2, 陈昱帆1, 闫逸婧1, 冯利1
| 【作者机构】 | 1国家癌症中心/国家肿瘤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中医科; 2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血液肿瘤科 | 
| 【分 类 号】 | R273 | 
| 【基 金】 |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中医药现代化”重点专项项目(2023YFC3503200、2023YFC3503203)。 | 
食管癌主要以食管鳞状细胞癌(esophageal squamous cell carcinoma,ESCC)为代表,在中国食管癌病理类型中占90%以上,属中医“噎膈”范畴,是“风、痨、臌、膈”四大绝症之一[1]。目前是全球癌症死亡的第六大原因,是中国癌症死亡的第五大原因[2-3]。具有“两高一低”的特点——发病率高、死亡率高、生存率低[4]。局部晚期ESCC指肿瘤已浸润至肌层或外膜,伴有区域淋巴结转移,但尚未出现远处转移的阶段(T3-4N0-3M0),该阶段的治疗尤为棘手,常规放化疗效果有限且毒副作用明显,患者生活质量普遍较差。面对该临床难题,中医学的辨证论治体系展现出独特优势。在《伤寒论》六经辨证框架下,局部晚期ESCC的复杂临床表现与厥阴病寒热错杂证高度吻合,以寒热错杂为核心病机。本文基于《伤寒论》“厥阴病篇”,从寒热错杂证论治局部晚期ESCC并对其展开探讨,以期为临床治疗提供新思路。
冯利教授为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教授,博士后及博士生导师,著名中医、中西医结合肿瘤治疗专家,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及重点学科、重点专科带头人。冯教授从事肿瘤的临床、教学、科研30余载,在临床上擅用经方,对肿瘤的辨证论治立足“六经”,临证效果显著。
厥阴之名最早见于《素问·至真要大论》,文中提到:“帝曰: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此处所指的“两阴”为太阴与少阴,“交尽”则意味着阴气达到极点,预示着向阳气转化,因此厥阴经被视为“阴极阳复”之经,故厥阴经的特殊性导致厥阴证候的复杂性。
厥阴病是六经病证发展过程中的末期阶段,其证候错综复杂,变化多端。《勿误药室方函口诀》载:“厥阴多寒热错杂证。”[5]《伤寒论》第338条载:“伤寒脉微而厥……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方。”寒邪郁遏厥阴相火,相火郁极乃发,相火上冲而成上热,阴寒未尽而成下寒,从而形成上热下寒证。《伤寒论》第357条载:“伤寒六七日,大下后……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本条指出若伤寒表证未解,而误用苦寒峻下之剂,可使脾阳衰微,引邪入里,郁而化热形成邪陷阳郁于上,脾虚肠寒于下的寒热错杂证。
中医学认为,ESCC的发生和发展是多种因素长期作用的结果,其病因、病机复杂多变,主要涉及情志失调、饮食不节、年老体虚等方面[6]。在情志因素上,长期忧思、恼怒使肝失疏泄,气机郁滞,导致气滞、痰凝、血瘀阻隔于食管而发病,《明医指掌》曰:“膈病多起于忧郁,忧郁则气结于胸臆而生痰,久则痰结成块,胶于上焦,道路窄狭,不能宽畅,饮则可入,食则难入,而病已成矣。”[7]在饮食方面,过食辛辣炙煿之品,或嗜酒无度,可直接损伤食管黏膜,酿生湿热毒邪。《医碥·反胃噎膈》曰:“酒客多噎膈,饮热酒者尤多,以热伤津液,咽管干涩,食不得入也。”[8]现代流行病学研究显示,烟酒不忌,喜食烫食及腌菜制品是ESCC的重要危险因素[9]。
从病机演变看,ESCC的发展经历由气滞、痰凝、血瘀向毒聚的渐进式发展过程。该病初期:以痰气交阻于食管、贲门为主,病情较轻,有痰瘀等病理产物,继则瘀血内结或瘀结滞毒,进而伤阴耗液,则病情由轻转重。病之晚期:阴津日益枯槁,胃腑失其濡养,或阴损及阳,脾肾阳气衰败,气化不行,水湿内停,湿浊邪毒内生,则形成虚实夹杂重症[10]。当ESCC进展至局部晚期阶段,患者可出现寒热错杂、虚实并见的复杂证。一方面,肿瘤局部表现为热毒壅盛(红肿热痛、溃烂出血);另一方面,全身功能呈现阳气虚衰(畏寒肢冷、神疲乏力)。这种上热下寒的证候特点与《伤寒论》中厥阴病的描述高度一致。
《灵枢·经脉》载:“肝足厥阴之脉,起于大趾……属肝,络胆……上贯膈……”“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下膈,历络三焦……”再根据“经气所过,主治所及”理论,提示厥阴与膈关系密切,如从肝经论治反流性食管炎常能获得较好效果[11-14]。现代医学研究显示,食管鳞状上皮与肝胆系统在胚胎起源上关系密切,均来源于内胚层[15]。从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角度看,肝脏作为人体最大的代谢和解毒器官,其功能状态直接影响食管黏膜的微环境。当肝失疏泄、气机郁滞时,可导致食管局部气血运行不畅,为肿瘤发生和发展创造条件。局部晚期ESCC晚期可出现肝转移,提示局部晚期ESCC与厥阴经间有不可忽视的联系[5,14]。
在辨证施治方面,明代张介宾曾言:“诸家治噎,古法用……竹沥以清痰散结,干姜以温中去秽,用此数者为主治,其余因证而增减之,俱是良法。”[16]该法寒热兼顾,提示噎膈病机中寒热并存。清代医家叶天士、吴鞠通等治疗噎膈的病案常采用寒热同调法。目前局部晚期ESCC的治疗方式包括手术治疗、放射治疗、化学治疗、免疫治疗和靶向治疗等[17]。2024年中国临床肿瘤学会指南中,可切除局部晚期ESCC的一线方案是“新辅助同步放化疗”或“新辅助化疗+食管切除术”。放射线具有火热之性,中医理论认为其属于“热毒”,可由外入内,损阴烁津而见阴虚火旺之热象;化疗药物虽种类繁多,但总属“药邪”,性寒、味苦、有大毒,患者长期应用化疗药物,加之病久伤及肾阳,故常见畏寒肢冷等寒象,与“厥者,手足逆冷是也”一脉相承[14]。因此局部晚期ESCC患者放化疗后,火毒伤阴,阴津日益枯槁,阴虚火旺,或阴损及阳,脾肾阳气衰败,不能蒸津、化津,极易发展成为虚实夹杂、寒热错杂之候[18]。
患者有很多伴随症状,如咽干、口渴、胸闷、胸骨疼痛、腹泻、呕吐、乏力等,与厥阴证类似。《伤寒论》第326条论述厥阴病提纲证:“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蚘,下之利不止。”厥阴阴尽阳生、互相转化[19]。厥阴肝为风木之脏,内寄相火,喜调达而主疏泄,木能疏土,故与脾的运化功能密切相关,病入阴则木郁化火,疏泄失常,因此发生上热下寒的胃肠证候[20]。热炽津伤则消渴;肝气横逆则气上撞心;肝火犯胃,则心中疼热,胃中嘈杂似饥;木郁土虚,脾胃运化失常,故虽饥而不欲食[21];脾虚肠寒,谷入难消,胃气上逆而呕吐;若误用下法,必致中气更伤,下寒更甚,从而发生下利不止的变证[22]。见表1。
表1 ESCC症状与厥阴病证候对应表
 
    注ESCC:食管鳞状细胞癌。
由伤寒论第326条可知,厥阴病上热下寒证主要表现为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痛热,烦躁,食欲不振,或呕吐下利,或吐蛔,手足厥逆。以上症状是由于阴液亏极将尽,阴液不能濡养滋润上焦,而在心胸发生阴虚火旺的病变,同时伴有阴不生阳而阴阳俱虚,进而不能温养中下焦,则发生肠胃虚寒。其病机主要有中下焦的虚寒证(有医家称其为脾肾阳虚证、肠胃寒证、下寒证)和肝经风火上攻犯胃的病症(有医家称其为肝热证、上热证),因此概括为上热下寒证或肝热肠寒证[23]。
局部晚期ESCC患者或因手术后元气大伤而食欲不振,或因化疗药物过于寒凉致中下焦失于温养而呕吐下利、手足厥逆,或因放射线热毒耗气伤阴而口干口苦、心痛烦热,常出现厥阴病上热下寒的症状。厥阴经有肝阴内虚证,是其内因;外邪内陷,寒邪郁遏厥阴的阳气,是导致肝气内郁,风火妄动的外因。因此临床看诊中,以脾肾阳虚体质为主的局部晚期ESCC患者,更易肝经风火犯胃乘脾,出现厥阴病寒热错杂证。
伤寒论第337条曰:“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局部晚期ESCC多为有形之邪胶着,致气机转枢不利、阴阳之气不相顺接,故外证多为上热下寒、寒热错杂之象,其本质与厥阴病病机相吻合[24]。该证局部晚期ESCC患者应类比厥阴病上热下寒证主方乌梅丸的治则治法,宜清上温下、益气养阴、安“蛔”止痛、缓肝调中。
乌梅丸虽为“蛔厥”之主方,但并非需要吐蛔史才可使用。如清代柯琴指出:“乌梅丸为厥阴主方,非只为蛔厥之剂。”[25]现代医家更倾向于将蛔虫扰动、心中烦躁、得食而烦、须臾复止、腹痛腹泻等症状理解为经西医放、化疗等治疗后出现“上热下寒”,胃肠蠕动功能失调的一种表现。无论是中医证还是西医症,只要抓住上热下寒的病机,便可灵活运用[26]。方中以乌梅为君,味酸入肝,敛阴柔肝;黄连、黄柏苦寒,清泻上焦火热;附子、干姜、桂枝辛热温阳,散下焦之寒;花椒、细辛辛温通络;人参、当归益气补血,扶助正气。全方寒热并用以和阴阳,补泻兼施以顾虚实,刚柔相济以和肝体。此外,乌梅丸证原有外寒乘虚内陷、郁闭厥阴风火的病机,故治用细辛、桂枝透散寒邪。但若非因伤寒而起病者,则当去桂枝、细辛;若脾肾阳虚不重者,花椒、干姜、附子应酌情减量。
厥阴病正虚阳郁的成因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方面为正虚,素体虚弱或久病失养导致肺脾阳虚;另一方面为“大下后”,外邪内陷,气机不畅,导致阳气被郁遏于内。根据伤寒论第357条可知,正虚阳郁证以胃呆食少,下利,手足厥冷,脉沉迟,胸中痛热,咳吐脓血,咽喉不利为主要症状[27]。局部晚期ESCC患者因正虚不能外温四末,则手足厥冷;不能内温胃肠,则肠胃虚寒,故胃呆食少、下利;不能充盈脉络则脉沉迟,因阳郁则在肺发生热化证而气血两燔,血热灼伤肺络,故见咽喉不利、咳唾脓血甚则胸中热痛、咳喘不止等症。
当局部晚期ESCC患者辨证为正虚阳郁证时,应类比此证主方麻黄升麻汤发越郁阳,清上温下。该方由14味药组成,为《伤寒论》方药味数之最,但配方严谨,以麻黄、升麻发表,发越内陷之邪,使郁阳得伸;当归、芍药养血和阴,能制约麻黄升散发越太过之弊;知母、黄芩、玉竹、天冬、生石膏清肺滋阴解毒,以除上热;桂枝、茯苓、白术、炙甘草、干姜温阳健脾以除下寒[28]。其最核心的治法在于“透邪外出”,清透肺经与大肠郁热,兼顾脾胃虚寒,清阳下陷,虚实兼顾,寒热并调。
以厥阴病寒热错杂证施治局部晚期ESCC患者中,究竟用麻黄升麻汤还是乌梅丸,需仔细斟酌。因麻黄升麻汤中麻黄、升麻发越内郁之邪,升举下陷之阳气,相比于乌梅丸更适合放化疗后寒热错杂证兼见稍有咳嗽、咯血、清涕、咽痛、喷嚏等肺部症状较多患者,或双下肢乏力、困倦、脉沉等阳郁不伸症状明显患者[29]。另外从患者精神状态可加以鉴别:麻黄升麻汤证之上热属肺脏郁热,乌梅丸证的上热则实为肝热(风木之气上扰),临床上乏力倦怠时,适合乌梅丸的局部晚期ESCC患者多偏焦虑急躁,适合麻黄升麻汤的局部晚期ESCC患者多偏悲观忧虑,符合中医五脏藏神理论“肝藏魂,其志为怒,肺藏魄,其志为悲忧”的说法。
患者,男,48岁,主诉:局部晚期ESCC化疗联合免疫治疗后1个月余。病史:2024年3月中旬出现声音嘶哑,2024年5月中旬出现吞咽困难,当地医院喉镜提示考虑食管癌,食管及胃体下段后壁为鳞状细胞癌,胃黏膜组织呈慢性炎症,局灶高级别上皮内瘤变。2024年6月、7月进行2周期诱导化疗(顺铂+白蛋白紫杉醇)+尼妥珠单抗+替雷利珠单抗,用药后声嘶明显好转。诱导化疗结束后西医建议手术,患者畏惧手术创伤大,心情焦虑,出现严重的乏力失眠,2024年8月29日于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中医科首诊。刻下症见乏力倦怠,手足怕冷,胸闷,易流清涕,打喷嚏,时有呃逆但无恶心、呕吐,受凉后腹部不适,持续按压后减轻,大便干,2日一次,小便不畅,睡觉时身体时有抖动,悲观梦多,食少,口苦但无口干,舌尖红,舌中舌根白,舌下络脉淡紫,脉沉迟。中医诊断:厥阴病(正虚阳郁证)。西医诊断:食管鳞状上皮细胞癌(颈段),T3N0M0。治则:发越郁阳,清上温下,安眠宁神。处方以麻黄升麻汤加减:麻黄3 g、升麻10 g、当归10 g、知母10 g、黄芩10 g、生石膏10 g、天冬10 g、白芍10 g、玉竹10 g、茯苓10 g、桂枝10 g、白术10 g、干姜6 g、炙甘草10 g、合欢皮20 g、夜交藤20 g、莱菔子10 g、鸡内金10 g,7剂,水煎服,每日1剂,每日2次。另加甜梦口服液及通关藤口服液。
二诊(2024年11月28日):患者服药后诸症好转,二便正常,纳食增加。2024年9月13日开始进行根治性同步放化疗,到2024年10月24日共放疗30次,同步化疗(洛铂)2次,同步靶向治疗4次。2024年11月28日复诊,诸症好转。刻下证:稍有口干,偶有咳嗽,痰量少,色白质黏,牙痛,无乏力,纳眠可,二便可,舌淡苔白,舌下正常,脉弦。在原方基础上加升麻10 g,处方:麻黄3 g、升麻20 g、当归10 g、知母10 g、黄芩10 g、生石膏10 g、天冬10 g、白芍10 g、玉竹10 g、茯苓10 g、桂枝10 g、白术10 g、干姜6 g、炙甘草10 g、合欢皮20 g、夜交藤20 g、莱菔子10 g、鸡内金10 g,7剂,水煎服,每日1剂,每日2次。
随访(2024年12月5日):患者诉诸症减轻,睡眠转好,精神状态转好,影像学、肿瘤标志物等结果均无明显异常。
按语:患者经化疗及免疫治疗后,以乏力厥冷、寒热并现为主症,提示病入厥阴。胸闷、喷嚏、清涕为肺阳不舒之象,郁而化热故口苦、舌尖红,但热邪尚未达到麻黄升麻汤证条文“唾脓血”的程度,因此辨证施治时可寒凉药稍减,温热药稍增。厥阴病阴不制阳,阴阳俱虚不能外温四末则手足厥冷,乏力倦怠;不能充盈脉络则脉沉迟;不能内温胃肠,则受凉后腹部不适,舌中舌根白,舌下络脉淡紫;肠胃虚寒,故食少,时有呃逆。患者的便秘症状似与麻黄升麻汤证“泄利不止”相悖,但详细询问得知患者从小精神紧张时即便秘,因此可不必过于纠结于此。眠时身体抖动,悲观梦多也多为精神紧张之结果,因此辨证用药时应兼顾安眠宁神,故首诊时以麻黄升麻汤加减。方中麻黄、升麻共为君药,麻黄主攻表邪郁闭、肺气不宣,针对患者流清涕,打喷嚏等症,升麻透发郁热针对患者舌尖红、口苦之象,两者共解因寒邪误陷致“阳郁上热”之核心病机;黄芩、知母、生石膏、当归、天冬、玉竹、白芍共为臣药,前三者功在清热,后四者功在滋阴养血,黄芩、生石膏协同升麻增强清热之力,但用量较小,防止伤阳,知母清热兼滋阴润燥以防热邪化燥伤阴,当归补血活血针对患者经放化疗后正气不足,免疫功能低下,天冬、玉竹润肺养阴使小便得下,白芍养血敛阴,制约麻黄发汗过度而伤阴,两者同用体现“清补并行”的思路;佐以干姜、白术、茯苓温中健脾,顾护脾胃以防寒邪伤中之弊,合欢皮、夜交藤以解郁安神,针对患者畏惧手术创伤大,心情焦虑,出现严重的乏力失眠,莱菔子、鸡内金消食化滞,解决患者时有呃逆但无恶心、呕吐,受凉后腹部不适等积滞症;使以桂枝温通经脉,助麻黄解表,兼防石膏过寒伤阳,炙甘草以调和诸药,缓和麻黄的峻烈之性,甜梦口服液以宁心安神,通关藤口服液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调节免疫。全方共奏寒热并用、虚实兼顾、量小精专之功。二诊时,患者症状改善明显,表示正气恢复,故去通关藤口服液,患者睡眠好转,故去甜梦口服液,稍有口干,偶有咳嗽,痰量少,色白质黏,在原方的基础上加升麻10 g升举阳气且增强宣透之功,体现“其高者,因而越之”的辨证论治思路,且升麻入肺、脾、胃、大肠经,功兼引药入经,直达病所,后继续服用该方7剂,诸证得减。随访获悉该患者诸症好转表明辨证论治正确,后效不更方,最终使患者取得满意效果。
张仲景的《伤寒论》被历代医家奉为“医门之圭臬,医家之圣书”,其中经方被后世奉为“众法之宗,群方之祖”,值得认真体味,深入钻研。局部晚期ESCC因其病位与常见临床症状可归属于厥阴证,属上热下寒、寒热错杂。本文遵循《伤寒论》六经辨证的原则,从厥阴病寒热错杂证论治局部晚期ESCC,为食管癌的临床治疗提供诊治思路,为食管癌中医药相关研究提供思路。从张仲景时代到精准医学世纪,厥阴病理论历经千年临床锤炼而历久弥新。在恶性肿瘤治疗领域,其价值不仅在于提供有效的方药组合,更重要的是传递一种信息——将经方的灵活运用与医者的临床实践相结合。未来研究应立足于传统智慧,让这一古老理论在攻克癌症的征程中绽放异彩。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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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atment of locally advanced esophageal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mingled heat and cold syndrome in jueyin dise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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