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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教育部将护理学、助产学列为国家控制布点专业（以下简称“国控专业”），旨在从“入口端”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强化临床实践与教学规范[1-2]。在这一政策背景下，临床护理教师（clinical nursing instructors，CNIs）作为衔接院校教育与临床实践的核心与关键，其能力水平直接决定护生临床胜任力培养质量，进而影响未来护理队伍的职业素养与患者安全结局。CNIs核心能力是指完成临床护理教学所需具备的能力中最为核心和关键的部分，包括领导能力、问题解决能力、专业能力、教育教学能力和发展能力等，能够衡量CNIs的个体优势，具有深层和持久特性[3-4]。尤其在国家对国控专业实施“严格准入、过程监控、结果评价”的闭环管理要求下，建立科学规范高质量的CNIs核心能力评估体系已成为保障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需求[5-6]。目前，对CNIs核心能力的测评工具面临种类繁多、评估维度各有侧重、无广泛应用的量表和方法学质量及测量学属性质量尚未可知等问题，为选择高质量工具带来难度。健康测量工具选择的共识标准（consensus-based standards for the selection of health measurement instruments，COSMIN）[7]是基于心理测量学专家构建的患者报告结局测量工具的遴选指南，旨在为临床工作者筛选出高质量评估工具。因此，本研究基于COSMIN指南对中文版CNIs核心能力测评工具进行系统评价，为临床选择高质量工具提供循证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在PubMed、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CINAHL、EMbase、Cochrane Library、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和维普网进行文献检索，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5年6月。中文数据库以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为例，检索式为（“教师”OR“老师”OR“带教”）AND（“护理”OR“护士”）AND（“能力”OR“核心能力”）AND（“量表”OR“问卷”OR“评估”OR“测量”OR“工具”）AND（“评价”OR“效度”OR“信度”OR“验证”）。虽聚焦中文版工具，但检索外文数据库旨在追溯汉化工具源量表及避免遗漏跨文化研究，英文数据库以PubMed为例，检索式为（“faculty，nursing”[MeSH Terms]OR（“nurse teacher”[Title/Abstract] OR“nurse educator”[Title/Abstract] OR“clinical nursing preceptor”[Title/Abstract] OR“clinical nursing instructors”[Title/Abstract]OR“clinical nursing teacher”[Title/Abstract] OR “adjunct faculty”[Title/Ab stract] OR“clinical nurse educator”[Title/Abstract] OR“clinical instructor”[Title/Abstract]））AND（“competenc*”[Title/Abstract]OR“capacit*”[Title/Abstract]OR“abilit*”[Title/Abstract]）AND（“instrument*”[Title/Abstract]OR“scale*”[Title/Abstract]OR“questionnaire*”[Ti tle/Abstract]OR“measure*”[Title/Abstract]OR“assess*”[Title/Abstract]OR“evaluate*”[Title/Abstract]）。

1.2 文献纳入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对象为CNIs；②研究内容以CNIs核心能力评估工具测量学性能评价；③研究开发或验证的问卷或量表描述至少1条COSMIN清单的测量特性。排除标准:①非中文或英文文献；②无法获取全文的文献；③综述、meta分析或系统评价等二次文献。

1.3 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由接受过系统培训的2名研究人员独立进行文献筛选、资料提取和核对，遇分歧时和第3位研究人员共同商议完成决定。提取的资料包括量表名称、作者、发表年份、研究对象、地区、样本量、量表条目及维度、量表完成时间、重测时间、汉化或编制、理论框架、评价方式。

1.4 文献质量评价

由接受过系统培训的2名研究人员根据COSMIN指南独立对纳入工具的方法学质量、测量学属性及证据等级进行评价，遇分歧时请第3位研究人员共同商议决定。

1.4.1 方法学质量评价

根据COSMIN偏倚风险评估清单，量表的方法学质量评价包括10个模块:量表的开发、内容效度、结构效度、内部一致性、稳定性、测量误差、跨文化效度、效标效度、假设检验、反应性[8]。采用4点评分法“很好（very good）”“良好（adequate）”“模糊（doubtful）”“不良（inadequate）”及最低计分原则（一个模块内多个问题，取最低分作为该模块评分）进行评价。

1.4.2 测量属性质量评价

根据COSMIN质量标准[9]对纳入的量表进行评价，包括结构效度、内部一致性、稳定性、测量误差、假设检验、跨文化效度、效标效度和反应性，采用三等级“充分（+）”“不充分（-）”“不确定（?）”进行评价。

1.4.3 证据等级评价及推荐

根据改良的定量系统评价证据分级方法（grading of recommendations assessment，development of evaluation，GRADE）[10]进行“充分（+）”“不充分（-）”“不确定（?）”“不一致（±）”评定，证据等级从“高质量”开始，在偏倚风险、间接性、不一致性、不精确性上予以降级，最终分为高、中、低或极低4个证据等级。根据量表的测量属性和证据等级评价结果进行推荐:①A类推荐:内容效度评价为“充分”，且内部一致性至少为低质量证据，此类推荐使用；②C类推荐:具有高质量证据表明测量属性“不充分”，此类不建议使用；③B类推荐:非A或C类，此类工具具有可应用潜力，需要进一步研究来继续评估其测量学属性。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获得2 230篇文献，经文献筛选及交叉核对后最终纳入文献7篇[11-17]，筛选流程见图1。

2.2 纳入评估工具的基本特征

共纳入7种[11-17]CNIs核心能力评估工具，包括2种[11-12]普适性工具和5种[13-17]特异性工具；4种[12,14,16-17]自评工具，3种[11,13,15]自评、他评均可工具；所有工具均采用Likert 5级评分方法。基本特征见表1。

2.3 纳入评估工具的方法学质量及测量属性质量评价

纳入7个评估量表，均未对其反应性、跨文化效度及测量误差进行评价，方法学质量及测量学属性质量评价见表2。

2.3.1 工具的开发

7项研究均描述了量表的构念，2项[13,15]研究以胜任力模型、2项[14,16]研究以能力素质模型、1项[11]研究以行为主义理论和社会学习理论、1项[12]研究以角色与能力理论，1项[17]研究“结构-过程-结果”理论模型为基础，以上均在开发时结合理论基础及构念进行质性访谈或量性调查，故方法学质量为“良好”。

2.3.2.1 内容效度5项[12-15,17]研究通过咨询专家及临床教学老师，2项[11,16]研究咨询专家、临床教学老师及学生，来了解其对研究工具各条目的看法。2项[13,15]研究仅使用定量调查，未使用质性访谈；5项[11-12,14,16-17]研究不清楚有无询问相关性、全面性、理解性的问题，故研究方法学质量均为“模糊”，内容效度评价为“不确定”。2.3.2.2结构效度所有研究均进行了量表结构效度的评价。2项[14,16]研究采用验证性因子评价，方法学无缺陷且样本量满足，相对拟合指数（comparative fit index，CFI）＞0.95或标准化残差均方根＜0.08，故方法学质量评价为“很好”，结构效度质量评价为“充分”；4项[11,13,15,17]研究仅采用探索性因子评价，未报告CFI，故方法学质量评价为“良好”，结构效度质量评价为“不确定”；1项[12]研究样本量不足条目数的5倍且未报道CFI，故方法学质量评价为“不良”，结构效度质量评价为“不确定”。

2.3.2.3 校标效度1项[16]研究对校标效度指标进行了清晰描述，但将常用量表作为“金标准”，检验新量表与其相关性，存在方法学缺陷，故方法学质量为“不良”，该量表与临床护理带教老师有效行为评价表相关性≥0.7，校标效度质量评价为“充分”。

2.3.3.1 内部一致性 6项[12-17]研究报告了工具各维度内部一致性系数且量表每个单维度的Cronbach’s α（s）系数≥0.70，故方法学质量为“很好”，内部一致性质量评价为“充分”；1项[11]研究报告了工具各维度内部一致性系数，但有维度Cronbach’s α（s）系数＜0.7，故方法学质量为“很好”，内部一致性质量评价为“不充分”。2.3.3.2稳定性2项[12,14]研究报告了重测信度及重测时间（2周），虽然未说明重测时研究对象状态是否发生变化，可认为研究对象重测时测量情景相似，故方法学质量均为“良好”，其组内相关系数（interclass correlationcoeficient，ICC）＞0.7，故稳定性质量评价为“充分”。

2.4 证据等级评价及推荐意见

在偏倚风险方面，所有量表内容效度方法学质量评价均为“模糊”，故内容效度证据评级均予以降1级；中文版护理专业教师核心能力测评表[12]结构效度方法学质量评价为“不良”，故结构效度证据评级予以降2级；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16]校标效度方法学质量评价为“不良”，故效标效度证据评级降2级。在不一致方面，所有工具均未显示结果不一致的报告，故不予降级。在不精确方面，中文版护理专业教师核心能力测评表[12]和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14]重测时样本量分别为24例和30例，均低于100例，故稳定性证据评级予以降1级。在间接性上，所有量表目标与验证人群均为临床护理教学老师，故不予降级。综合以上因素，本研究纳入所有量表受偏倚风险降级，在内容效度证据评价均未达到“充分”，因此无A类推荐；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评价标准调查问卷[11]有高质量证据证明内部一致性测量属性“不充分”，为C类推荐；其余量表均为B类推荐。中文版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工具测量特性结果及推荐意见。见表3。

3 讨论

3.1 中文版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测评工具方法学质量有待提高

3.1.1 关注内容效度的评估与报告方法

内容效度是最重要的测量属性，系统评估包括5项相关性条目，1项全面性条目，4项可理解性条目，并结合评价者的判断[18]。COSMIN指南推荐优先评价内容效度，有高质量证据证明工具内容效度不良，可跳过其他评价步骤，直接提出推荐建议[19]。本研究中，所有工具的构建均未详细描述质性访谈过程，也未深入探究目标人群对条目相关性、全面性和可理解性的真实理解，因此内容效度均被评为“模糊”，从而影响了方法学质量评价。建议今后的研究中依据最大变异原则，覆盖不同学历、教龄的CNIs及学生，通过质性研究使研究对象参与量表的检验及评价，详细报告参与人群的选择、数据的收集、录音及转录过程和访谈者资历等信息，规范研究开发过程[20]。

3.1.2 明确校标效度的“金标准”

校标效度反映的是量表评估结果对“金标准”的充分程度[21]。COSMIN指南建议“原量表可以作为简版量表的‘金标准’”，在纳入的研究中，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16]虽报告其校标效度，但将广泛使用的量表作为“金标准”，然而目前在CNIs核心能力测评工具领域，暂时没有公认的、真正意义上的“金标准”，这提示研究者们对效标效度关注和理解不够，故今后的研究中避免将“假设检验”与“校标效度”混淆，若使用其他量表作为参照，需证明其适用于相同目标人群且测量构念高度一致。

3.1.3 清晰报告稳定性的重测方法

本研究中，中文版护理专业教师核心能力测评表[12]和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14]报告了量表的重测时间，但未详细报告患者重测时的状态。今后的研究中应注意准确评估并清晰报告重测时机选择依据、重测时状态是否发生变化、重测时情景状况（环境、指导语等）及重测工具选择情况，从而避免偏倚。

3.2 中文版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测评工具测量学属性质量仍有待完善

7种评估工具对量表结构效度和内部一致性报告较为完善且证据质量总体较高，但均未对工具的反应性、跨文化效度及测量误差进行评价，故无法判断是否存在偏倚，提示工具的测量学属性质量仍有待完善。本研究中中文版护理专业教师核心能力测评表[12]是由美国护理联盟护理教师核心能力测评标准[22]汉化而来，未进行跨文化效度评价。跨文化效度评价的是不同文化群体应用量表时各条目得分的一致程度，评价准则为项目功能差异，从量表引进角度，当汉化版量表研究人群与原量表不一致时，需确保量表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其他特征变量（除分组变量外）分布情况基本相同，从而增强组间可比性。跨文化效度是汉化量表必须报告的关键属性，从而保证评估工具的科学性[23]。本研究中所有工具均未评价反应性和测量误差。反应性对于评估培训干预效果至关重要；测量误差（如标准测量误差、最小可检测变化值）能告诉使用者个体能力变化的真实意义。研究者需重点关注以上测量学属性。

3.3 工具的选择与推荐

通过系统评价，除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评价标准调查问卷为C级推荐外，其余量表均为B级推荐，有较好的应用潜力。相比较之下，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14]和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16]结构效度和内部一致性测量属性充分，暂被推荐使用，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24]是潘靖菁等于2018年专门针对本科护生带教老师的编制的评估工具，该量表包括教学能力、沟通与管理能力、问题解决能力3个维度共22个条目。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25]是任春裕等于2021年针对于临床助产教学老师编制的评估工具，该量表包括职业素养、专业能力、教学能力、自我及专业成长能力、个人品质5个维度共40个条目。量表完成时间5～10 min，条目适中易于理解，具有高等证据支持结构效度、内部一致性，中等证据支持内容效度，虽低等证据支持效标效度，但测量属性报告完整。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14]简短易操作，多针对于临床教学教师培训效果评价，具有较好临床适用性；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16]应用于临床助产教学老师培训效果评价、核心能力现状调查及影响因素分析，有良好的实用性和针对性，以上工具用于CNIs核心能力评价，有助于从“入口端”完成建立科学规范的CNIs核心能力评估体系的目标，更好地服务于新政策。以上两个量表虽暂被推荐，但其开发时间较晚，测量学特性还有待在临床使用中进一步验证。

4 小结

本研究结果可帮助我国临床护理人员或研究人员选择合适且高质量的工具来评估CNIs核心能力，综合考虑本科护生临床带教老师核心能力评价表和临床助产教师核心能力测评量表被推荐使用，需根据特定情况选择。研究表明，目前相关量表方法学及测量学属性质量仍需提高，建议结合COSMIN指南，注重量表开发阶段的程序规范、注重内容效度描述的科学清晰、注重核查量表测量特性的检验设计与统计方法，以期进一步开发适合我国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的测评工具。本研究的局限在于:仅纳入中英文文献且部分研究的测量特性评价比较单一，可能对证据等级评价产生一定影响。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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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机构】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科
【分类号】	R47
【基金】

基于COSMIN指南对中文版临床护理教师核心能力测评工具的系统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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