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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窍活血汤首见于清代医家王清任所撰《医林改错》，由赤芍、川芎、麝香等药物组成，具有活血化瘀、通络开窍之效，是治疗头面四肢、周身血管血瘀之症的代表方剂[1]。近年来，该方在头痛、耳鸣耳聋、缺血性脑血管疾病等领域的临床应用取得显著疗效，尽管已有较多相关研究文献发表，但其研究热点尚缺乏系统性整合分析[2-3]。CiteSpace作为一款基于计算机技术的交互式可视化分析工具，可通过对文献数据的挖掘，直观呈现研究领域的知识图谱，定量揭示学科发展趋势与动态演变[4-5]。本研究运用CiteSpace，对1995—2025年通窍活血汤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系统梳理研究热点、演进路径及前沿趋势，为未来该领域的深入探索提供数据支撑与理论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与检索策略

检索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网数据库，以“通窍活血汤” OR “通窍活血”为主题词检索所有期刊文献，检索时间范围为1995年1月至2025年3月。

1.2 文献筛选标准

纳入标准：①通窍活血汤相关文献；②期刊论文；③中文文献。排除标准：①会议、新闻、综述等非原始文献；②重复发表、撤稿或信息不全的文献。

1.3 数据处理与分析

使用NoteExpress 3.9合并去重文献题录，导出为“download_txt”格式导入CiteSpace 6.4.R1。参数设置：时间跨度1995—2025年，时间切片1年，TopN=50（余为默认）。校正同义关键词并统一机构名称（更新至现用名），具体关键词校正方法见表1。根据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ICD-11）的编码标准对纳入文献中的疾病类型进行归类分析，并对疾病名称进行规范化处理，合并同义疾病名。根据普赖斯定律N=0.749×

（其中ηmax 表示最高发文量，N表示核心作者最少发文量），得出发文量≥3篇的作者为该领域核心作者[6]。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共检获文献3 040篇（中国知网911篇，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1 146篇，维普网983篇），经筛选剔除重复及不符文献1 452篇，最终纳入1 588篇有效文献

2.2 发文时间分布

1 588篇纳入文献的年发表量分布如图1所示，该领域的发文量总体呈波动式增长趋势。1995—2008年发文量整体呈较平稳趋势上升，年发文量平均36篇；2008—2020年发文量小幅下降后大幅上升，并于2020年达到发文量高峰（109篇）；2020—2024年发文量先降后升，2025年文献数量显著减少，可能与本研究检索截止时间较早及文献发表时间滞后有关。

2.3 期刊分析

本研究所纳入文献共收录于355种期刊，其中载文量前3位的期刊依次为《河南中医》《实用中医药杂志》《内蒙古中医药》。载文量前10位期刊见表2。

2.4 疾病类型

文献统计结果显示所涉及的疾病可划分为19个主要类别。表3仅列举19个类别中出现频数排名前3位的疾病。疾病谱分析显示，占比最高的疾病类别为神经系统疾病，其次是精神、行为或神经发育障碍、传统医学病症。其中，偏头痛、脑梗死、血管性痴呆为频数排名前3位的疾病。

2.5 作者分析

共纳入711名作者，发文量≥3篇的核心作者共81名，累计发表文献306篇，占文献总量的19.3%。该领域的作者合作群主要由顿玲露、卢昌均、汪宁等作者团队组成。发文量排名前10位的作者见表4。

2.6 研究机构分析

本研究纳入551所研究机构的相关文献，其中安徽中医药大学以21篇的发文量位居首位，广西中医药大学以17篇的发文量居第2位。发文量排名前10位的核心研究机构见表5。

2.7 关键词分析

2.7.1 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直观呈现了通窍活血汤研究热点与发展趋势（图2）。该图谱网络密度0.004 8，包含482个节点和561条连线，高频关键词分布见表6。通窍活血汤高频关键词集中于临床应用研究与中医理论探究，临床运用的主要疾病类型为偏头痛、脑梗死、眩晕等，中医理论研究热点主要为活血化瘀等。

2.7.2 关键词聚类分析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揭示通窍活血汤研究热点分布（图3）。聚类质量指标显示：Q值=0.887 4，S值=0.923 6，提示聚类结构合理且可信度良好。聚类规模排名前10位的依次是：#0临床疗效、#1中药治疗、#2偏头痛、#3作用机制、#4脑卒中、#5活血化瘀、#6疗效、#7头痛、#8斑秃、#9眩晕。关键词聚类明细见表7。

2.7.3 关键词时间线分析关键词时间线图谱显示，聚类#0、#1、#2、#5、#6、#7、#8起始时间早、研究跨度长，反映出临床应用研究（特别是针对偏头痛、头痛、耳鸣耳聋等疾病）、医案验案分析及活血化瘀理论探索等传统研究方向为早期研究方向且持续保持学术活力；随着时间进展涌现出抑郁程度、焦虑程度、认知功能、炎性因子等新兴关键词，该领域研究逐渐向现代医学研究方向拓展。聚类#3虽然起步较晚，但持续至今的研究态势表明通窍活血汤在作用机制、信号通路和分子对接等实验研究领域不断深化，展现出良好的发展潜力。聚类#9的研究时间跨度相对较短，反映了该领域曾阶段性聚焦于治疗眩晕和高血压病证的临床研究方向。见图4。

2.7.4 关键词突现分析关键词突现分析显示，突现强度前5位的关键词依次为：“神经功能”“脑梗死”“疗效”“治疗”“认知功能”。1996—2002年，该时段聚焦古代医家王清任对于通窍活血汤的应用；2002—2014年，侧重研究以通窍活血汤为代表的活血化瘀法的应用，以及本方与其他中医药疗法相结合的临床研究；2014—2019年，侧重通窍活血汤联合西药治疗脑梗死等疾病的临床疗效；2019年至今研究方向偏重于通窍活血汤对神经功能、认知功能及凝血功能的影响，并且开始关注不良反应发生率问题。2021—2022年丁苯酞与通窍活血汤治疗联合运用的相关研究成为短期热点。见图5。

3 讨论

本研究运用CiteSpace软件，对1995—2025年通窍活血汤的相关中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因符合要求的外文文献仅30余篇，数量不足，未进行可视化分析。发文作者方面，以顿玲露、卢昌均等作者为核心形成了该领域的最高发文量团队。该团队影响力较大，成员间合作紧密，其研究重点在于通窍活血汤治疗血管性痴呆及缺血性脑卒中的分子机制[7-8]。发文量较多的机构主要集中在安徽、广西、南京等地区的中医药院校及其附属医院，跨地域的交流合作较少。疾病类型统计结果显示，通窍活血汤主要应用于神经系统疾病及精神、行为或神经发育障碍类疾病，及耳或乳突疾病，临床应用范围广泛。

关键词共现及关键词聚类结果分析表明，通窍活血汤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临床应用、机制研究、中医理论探究二大方面。临床应用方面：通窍活血汤主要治疗头面部血瘀性疾病（偏头痛、脑梗死、眩晕等），并扩展应用于耳鼻喉科（耳鸣、耳聋等）、心血管（高血压等）、皮肤科（斑秃）等病症。作用机制方面：关键词聚类标签#3所含的关键词表明，已有多位研究者利用网络药理学等技术揭示通窍活血汤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作用机制，通窍活血汤的核心活性成分可作用于c-Jun、TP53和Casp3等核心靶点，调控MAPK、IL-17、TNF、AGE-RAGE等信号通路，调节细胞凋亡和炎症反应等，从而发挥对缺血性脑卒中、阿尔茨海默病等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作用[9-12]。中医理论探究方面：主要探讨通窍活血汤的源流、“血络瘀阻”病机及“活血化瘀”治法。王清任基于《黄帝内经》所述气血理论，创立活血化瘀系列方剂，通窍活血汤即为其一[13]。与血府逐瘀汤、少腹逐瘀汤等，共同构成《医林改错》活血化瘀法临床应用的体系[14]。通窍活血汤不仅主治头面部血瘀证，其“活血化瘀”法对多系统血瘀病症均有效，“异病同治”的核心病机为“血络瘀阻”，临床应用常随证加减，如苏清学[15]在通窍活血汤中加入厚朴、枳实、火麻仁等药以行气导滞、润肠通便，用治便秘。李春玲[16]在此方中加入远志、夜交藤等宁心安神之品治疗脏躁，拓展了通窍活血汤的应用范围。未来可在此基础上构建标准化诊疗体系，为拓展适应证提供科学依据。

关键词时间线及关键词突现分析显示，随着现代生物医学技术的进步，通窍活血汤对改善神经功能、认知功能等方面的作用机制研究逐渐成为新的研究热点。现代研究从分子层面揭示了通窍活血汤通过多通路协同改善神经认知功能，例如激活PI3K/Akt/Bad通路，调控细胞凋亡[17]；激活Ca2+通路、抑制钙超载，并上调PKA、CaMKⅡ和CREB的磷酸化，改善血管性痴呆大鼠学习记忆能力[18-19]；通过miR-9/miR-124调控突触可塑性以发挥脑组织保护作用等[20]。值得一提的是，自2019年起，使用通窍活血汤较使用西药的不良反应发生率引起关注，多项研究结果显示通窍活血汤较西药安全性更高,不良反应发生率更低[21-23]。这为其作为替代或联合用药方案提供了循证依据。

综上所述，通窍活血汤研究涉及临床、理论、机制等多方面。为提升其临床应用价值并推动相关研究从经验医学向精准医学转变，本研究对该领域研究的不足与建议做出以下总结。不足：①临床研究多集中于神经系统疾病，皮肤、循环系统等领域高质量临床证据不足。②本方在治疗癫痫、顽固性头痛等疑难病中疗效显著，但个案经验尚未标准化。③基础研究方面，网络药理学等技术初步揭示其多靶点作用特点，但实验验证不足，多项作用机制假说仍待进一步证实。④尚存在剂量配伍未量化、个体化用药依据不足、麝香替代药研究欠缺等问题。建议：①今后基于真实世界研究拓展适应证谱，建立病证结合的临床路径与标准化疗效评价体系。②聚焦优势病种开展多中心研究，通过规范化的临床研究将个案经验转化为群体性证据。③进一步运用空间代谢组学技术解析通窍活血汤成分的脑靶向分布特征并构建类器官模型验证机制。④采用知识图谱技术等挖掘名医用药规律，形成系统化的诊疗方案，进一步研制麝香替代药并评估等效性；同时在成品制剂方面继续推进制剂工艺革新并开发鼻腔给药等新型递药系统以增强脑靶向性[24]。

作者贡献声明：杨巧玲负责初稿撰写及修改；陈晓瑶负责提出研究框架及作图；宋楚玉负责文献检索及筛选；刘思婷负责数据处理和统计分析；郭杨燕负责部分作图、参与数据处理和统计分析；梁钰莹负责参与文献检索；徐峰负责写作过程指导、稿件关键内容修订。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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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机构】	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脑病科；纽约大学牙医学院
【分类号】	R289.5
【基金】	首都卫生发展科研专项（首发2024-2-7032）。

基于CiteSpace的通窍活血汤研究现状及热点可视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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