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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肌痉挛是以单侧面部表情肌的无痛性、间歇性和无意识抽搐为特征的一种疾病，通常起源于眼轮匝肌，随着病情的进展逐步累及由面神经支配的其他肌肉[1]。该病虽不能危及生命，但可伴有抑郁、焦虑等情绪障碍，严重影响患者的社交能力和生活质量。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其女性发病率为14.5/10万，男性发病率为7.4/10万，好发于40～50岁群体，且目前发病有年轻化趋势[2-3]。现代医学治疗面肌痉挛常采用药物治疗或微血管减压术，其中微血管减压术是目前最常用治疗面肌痉挛的方法，但因其手术指征及适应证要求严格，且术后易出现面瘫、听力障碍等并发症，不易被多数患者所接受。研究显示，针灸治疗原发性面肌痉挛的临床效果优于手术治疗，且安全性更高[4]。

孙申田教授行医60余载，精研针道，立足于“凡刺之法，必本于神”“脑主神明”等传统中医理论，结合现代医学对脑功能、传导通路的探索及现代头针理论，开创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在特定穴、区上操作，予足量刺激，达到以“调神”治疗面肌痉挛等疾病的目的[5]。孙教授平时尤其注重“神”对疾病治疗中的重要性，“神”在中医理论中常有两种阐释，即“识神”“元神”[6]；《黄帝内经》提出的“神机”概念，是生命内在的生机、活力与自我调控机制，为脏腑功能及气化运行等生命活动的根本动力，其作用统摄“元神”“识神”。既往相关研究多关注“神”调控精神心理活动的“识神”之功，而“神机”作为维系生命活动、协调脏腑“营卫气化”的根本动力作用则相对被忽视[7]。本文基于“神机气立”与“营卫气化”理论，将两者并举而述，结合现代医学及基础研究，探析孙教授应用经颅重复针刺刺激在面肌痉挛治疗中的临床经验及对面肌痉挛的病因病机认识，以期为中医辨证论治该病提供新的完整思路。

1 理论溯源

“神机气立”首载于《黄帝内经》，《素问·六微旨大论》载：“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素问·五常政大论》曰：“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人体内部顺应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维系脏腑气化功能与生命活力的内在调控机制即“神机”，其包括精神情志、脏腑功能在内的生命活动的根本动力；生命体依赖并响应外部天地之气，与之进行物质、能量、信息交换以维持自身存在、生长、变化及稳定的根本特性即“气立”，其是生命体与外界环境协调统一的基础[6，8-9]。

“神机气立”与“营卫气化”在人体的正常生命活动中关系密切，人体内的“神机”正常运行，才能使脏腑的各项气化功能正常。“神者，水谷之精气也”。（《灵枢·平人绝谷》）“神”通过与天地之“气立”的交互响应，从自然界摄取水谷精气，“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五味入口，藏于胃肠……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素问·六节脏象论》），经过脏腑的气化功能活动，“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素问·经脉别论》）“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灵枢·营卫生会》），转化成营卫之气，随后“由脏而经，由经而络，由络而播宣皮腠，熏肤充身泽毛”[10]。可见，人体内生成的营卫之气在气化时发生阴阳、气血互相转化、升降出入以去旧迎新的过程，正是源于“神机”主宰的脏腑气机正常运行，并时刻受到天地“气立”这一根本特性的制约与驱动的过程，正所谓“阳津阴液（即营卫之气），交相感触，而又合以大气，谷精渐以变化”[11]。人体营卫之气生成，转化和作用的过程既是脏腑“神机”功能的具体表现，又是生命体响应天地“气立”特性、实现内外物质能量交换与稳态维持的具体途径。

孙教授认为，“营卫气化”是人体与自然交通以实现能量转换和物质新陈代谢的过程，由“神机”主导的营卫之气正常升降、出入及转换活动和“气立”所代表的自然界气化活动则是该过程正常运行的两个充分必要条件。《中西医汇通医经精义》[12]载：“……就人身形质立论，不知人之气化，实与天地同体也。”可见，“神机气立”与“营卫气化”的理论联系，体现传统医学中“天人合一”“神形一体”的思想。

2 明识病因，归纳病机

2.1 从发病部位上分析

面肌痉挛通常起源于眼轮匝肌，以上下眼睑不自主的颤动为首见症状，随着病情的进展逐步累及由面神经支配的其他肌肉，属中医学“目瞤”“筋挛”“筋惕肉瞤”范畴[13]。《灵枢·经筋篇》曰：“足阳明之筋……上颈，上挟口，合于頄，下结于鼻，上合于太阳。太阳为目上网，阳明为目下网；其支者，从颊结于耳前。其病……卒口僻；急者，目不合，热则筋纵，目不开。”可见，阳明经筋的支配范围与面肌痉挛常见起病部位相符；“足少阳之筋……出太阳之前，循耳后，上额角，交巅上，下走颔，上结于頄”。其支配的区域位于耳后及耳前，实际临床中面肌痉挛患者继发出现少阳经筋所支配的耳部周边肌肉痉挛并不鲜见。此外，从现代医学角度，位于耳下的面神经根部出口区的神经血管压迫征象被国内外众多学者认为是该病的主要病因[14]；“足太阳之筋……上头，下颜，结于鼻。其支者，为目上网，下结于頄”。面肌痉挛病程中可见太阳经筋所支配区域的颈背部拘紧症状。由此可见，面肌痉挛起病部位、症状范围及特点、并发症等与二阳经经筋所支配的范围、病症和循行规律几乎相同。

孙教授认为，面肌痉挛的核心病机在于内在神机调控失职与外在气立功能失调，两者共同引发“营卫气化”紊乱。阳明经筋作为水谷精微所化之营卫气血在面部首要输布与濡养的经筋，在“营卫气化”失调时首当其冲，最易成为面肌痉挛的始发病位。随着气血失于濡养的范围扩大，病邪可沿经络循行传变，继而累及太阳、少阳经筋，导致其支配区域的筋肉出现颤动或拘急痉挛。面肌痉挛的发病部位与症状特征，均与二阳经筋的循行分布规律高度契合。该病情的发生和发展规律揭示神机失司与气立异常导致“营卫气化”失常，使经筋失于营血濡养与卫气温煦，最终引发面肌痉挛的病理过程。基于此，孙教授提出该病核心病机为“神不主气，筋失营濡”。

2.2 从发病机制上分析

面肌痉挛的发病常伴随人体神机升降出入机制的异常，且与自然界气立失调相互影响，继而使“营卫气化”失常。足阳明经属胃络脾，为营卫之源，因此其濡养的同名经筋当首先起病。一方面，因在表卫气御邪能力衰弱，“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黄帝内经·素问·评热病论》），加之外在气立失常，风邪袭表，其病位符合“巅顶之上，惟风可到”[15]；其症状符合“夫眼瞤动，口唇动偏，皆风入脉”（《备急千金要方》），故为外在风邪先客于面部经脉，壅滞脉络气血，《金匮要略方论本义·痉病总论》曰：“杂错乎邪风、邪湿、邪寒，则脉行之道路必阻塞壅滞，而拘急蜷挛之证见矣。”出现由外邪引发面部肌肉痉挛；另一方面，“四末”经筋的荣养依赖于营气，“营气者……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灵枢·邪客》），当营气因脏腑气化失司而“不荣”，则可出现气血逆乱，风由内生，进而“筋失所营”出现“凡属阴虚血少之辈，不能养营筋脉，以致搐挛僵仆”（《景岳全书·痉证》）的症状，使面部肌肉因经筋失养而痉[16]。由此可见，面肌痉挛的发病机制呈现“神机气立失司、营卫气化失常、经筋失濡致痉”的递进发生和发展规律，其病机核心，在于孙教授所概括的“神不主气、筋失营濡”。其中“神不主气”揭示内在神机失司与外在气立失常的关联，“筋失营濡”则阐明营卫不济、经筋失养致痉的终末病机。故根本治当首调神机以安内御外，御气立之虞；次恢营卫以促气化输布，溉濡经筋；终达筋柔痉解之效。

2.3 从发病群体上分析

面肌痉挛好发于中老年女性，且常伴情志障碍的特点，该现象与营卫气血随天癸衰、肾精亏而自然衰竭，以及情志怫郁扰动神机的理论高度契合。《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二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可见，中老年女性的衰老是从阳明经脉开始，太阳、少阳经脉继之，与上文指出的面肌痉挛起病常于阳明经筋，且首先失濡痉挛，继发累及少阳、太阳经筋的观点相吻合。该年龄段女性面肌痉挛患者发病率较高，以及普遍伴有情感调节脑区异常和焦虑抑郁量表评分升高[17-19]。研究显示，情绪波动是面肌痉挛症状出现的最常见诱发因素[20]。这为“神不主气、筋失营濡”的核心病机提供坚实的流行病学与临床循证依据，故临证当以安神魂、复平和为先，俟神机得宁则气化自顺，营卫溉濡有权而筋痉可缓，此所谓“治病必求于本”的体现。

3 切中病机，随证论治

3.1 确立“调神濡筋”为面肌痉挛核心治则

《类经》云：“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无形则神无以生，无神则形不可活。”张介宾曰：“十二经脉之外而复有经筋者，何也?盖经脉营行表里，故出入脏腑，以次相传；经筋联缀百骸，故维络周身，各有定位。”面肌痉挛责之于神，而后因经筋失濡，发作于形，形病继而反作用于神，造成恶性循环，疾病迁延难愈，孙教授本着“用针之要，无忘其神”的施针原则，基于上述病机认识和自身临证经验，确立“调神濡筋”为治疗“筋挛”的核心治则，形神同治，可迅速改善患者表情肌痉挛的临床症状，其中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在治疗面肌痉挛过程中有显著的增效作用[7，21-22]。孙教授结合其他当代医家治疗经验，确立一套基于“调神濡筋”治则的面肌痉挛治疗思路。

3.2 “调神驭气立以安脏腑，和营卫以溉濡经筋”的治疗思路

孙教授基于“神机气立”为生命调控之枢、“营卫气化”乃经筋濡养之本的深刻认识，针对面肌痉挛“神不主气、筋失营濡”的核心病机，借鉴《针灸甲乙经》《针灸大成》等经典古籍，将常规针刺治疗面肌痉挛的古人临床智慧和现代经颅刺激疗法相结合，确立“调神驭气立以安脏腑，和营卫以溉濡经筋”的核心治疗思路。

该思路以经颅重复针刺刺激作用于情感区（额区，共3针，第1针位于神庭与印堂间，其余2针位于两目内眦直上与第1针平行处，方向可与督脉循行相同或相反）为核心手段，其关键在于通过施予足量刺激（捻转频率≥200 r/min，持续3～5 min），使刺激信号深透颅骨，直接调畅神机，旨在恢复神机对内在脏腑气化功能的正常主宰及对外在气立的协调能力，调摄神机以养形，使生命活动的升降出入归于有序，从源头上化解“营卫气化”失常的根本动因，契合“出入废则神机化灭”之论，此即“安内御外”之要义。

同时，十二经筋有“结、聚、散、络”的特点，其中足二阳经的经筋“结”于面部，手二阳经筋“结”于侧头部。多数面肌痉挛患者发生表情肌的不自主抽动的部位，多与阳经经筋“结”的部位相一致。故头面部的取穴除选用部分常规调神穴，如百会、宁神、四神聪等外，还选取患侧迎香、下关、太阳、颧髎及患肌上的阿是穴等位于面部经筋“结”的腧穴[23]。头面部诸穴位不施特殊补泻手法，重在激发穴位自身双向调节之性，目的在于疏通头面部二阳经气血，调和局部“营卫气化”过程，促进精微物质循面部经络正常输布，直达病所，最终实现濡养失润之经筋、解除表情肌痉挛的目标。

两者协同，构成“调神为枢治其本，和营卫为用治其标”的完整治疗策略：经颅重复针刺刺激调畅神机作用于上游，恢复脏腑气化动力及营卫生化之源；头穴平补平泻调和营卫作用于下游，改善局部气血输布和经筋濡养。如此，共奏“神机复而气立顺，营卫和而筋脉濡”之效，体现孙教授基于“调神濡筋”治则对面肌痉挛针刺的完整治疗思路。

3.3 经颅重复针刺刺激治疗面肌痉挛的现代研究

研究显示，在面肌痉挛发作时肌电图提示有面部神经髓鞘损伤后异常兴奋的表现[24]；在进行多次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后，面部经筋的正常功能逐渐恢复，肌肉痉挛症状减轻，此时肌电图提示面神经损伤消失[25-28]。其潜在效应机制可能与充足的针刺刺激量调控神经递质的释放及促进脑功能重塑有关[29]。

由此可见，经颅重复针刺刺激治疗后的面部经筋功能恢复过程可能与促进脱髓鞘的面神经髓鞘再生有关[28]。这从现代医学临床角度验证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的临床效果。

4 验案举隅

患者，女，47岁，主因“右侧面部阵发性痉挛1年”于2024年3月12日初诊。患者1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右侧眼睑及眼睑下肌肉阵发性痉挛，初起未经重视，每遇情绪激动或劳累后，症状进一步加重，痉挛症状逐渐波及面颊部及口角，严重时影响正常的社交、生活，曾寻求多方诊治，未见明显改善，为求中医治疗，遂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门诊就诊。刻诊：意识清楚，精神好，语言流利，双侧肢体活动正常，右侧眼周、面颊甚至口周面肌阵发性痉挛，自觉耳后及颈背部拘急不适，劳累、情绪激动时加重，大便溏，小便正常，食纳正常，夜寐欠佳。中医诊察：舌淡暗苔白，边有齿痕，脉弦细。头颅磁共振成像显示未见异常；面部肌电图显示右眼轮匝肌，右侧口轮匝肌安静时可见自发纤颤电位；汉密尔顿抑郁量表评分为24分，中度抑郁。中医诊断：筋挛（神不主气、筋失营濡）。西医诊断：面肌痉挛。

治则：调神濡筋，疏肝补脾。取穴：百会、宁神、左右神聪与情感区诸穴，配穴：风池、风府、阳陵泉、合谷、健侧迎香、下关、太阳、颧髎。操作：患者取坐位，穴位局部常规消毒后，除百会、宁神、情感区穴位采用0.30 mm×25.00 mm毫针外，其余穴位均采用0.30 mm×40.00 mm毫针。左右神聪、风池、风府、阳陵泉、合谷、健侧迎香、下关、太阳、颧髎进行常规针刺至得气，取百会、宁神、情感区穴位，分别向下或向后斜刺入帽状腱膜下，针刺得气后，并施以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频率＞200 r/min，捻转3～5 min，最后采用3指提捏搓转法在痉挛最强处操作3～5次。共捻转3次后留针40 min，每周针刺6次，连续治疗30次。首次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操作结束后，患者即刻自觉颈背肌肉放松，情绪稳定，心情平静。治疗10次后，患者平静时，发作次数明显减少，耳后及颈背部拘急不适基本消失，诱因存在时，抽动范围、程度无明显减轻，睡眠稍改善；效不更法，继续治疗20次后患者平静时不发作，情绪波动或过劳时偶然发作，抽动范围、程度均明显减轻，睡眠基本正常；治疗30次后，面部肌电图显示右眼轮匝肌，右侧口轮匝肌未见纤颤电位，汉密尔顿抑郁量表评分为6分，患者自述心情情绪平稳，症状已不再发作，3个月后电话随访，患者自述近期心情平稳，上述症状均无复发。

按语：头部取百会、宁神及情感区诸穴均位于大脑额极投射区，是调控情感、意识的高级中枢。通过施以经颅重复针刺刺激高频深透刺激，直接调畅脑神，兼以左右神聪助百会安神定志，恢复神机对脏腑功能及气化之主导，以治“神不主气”之本。风池、风府疏风通络，调畅气立，祛除客邪；合谷为手阳明原穴，功擅疏调头面气血，契合“面口合谷收”之要义；阳陵泉乃筋之会穴，主疏筋活络、柔肝缓急，4穴共调营卫气血之基。健侧迎香、下关、太阳、颧髎均位于二阳经筋结聚之处，施以常规针刺，避开患肌痉挛点，旨在疏通健侧头面二阳经络，激发局部“营卫气化”，促进精微物质循经输布，直达病所以濡养患侧失润之经筋，治“筋失营濡”之标。诸穴配伍，上以调神驭气立安内御外治其本，下以和营卫通经络溉濡经筋治其标，共奏形神同治之效。

5 小结

“神机气立”和“营卫气化”理论均源于《黄帝内经》，是中医学对自然变化与脏腑功能关系、营卫气血与经筋理论关系的朴素认识。面肌痉挛病情迁延难愈，严重影响患者的正常生活和社交活动。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在治疗面肌痉挛及改善生活质量方面已显示出明显优势，但存在循证医学证据不足、理论体系不完善等问题，在实际临床应用中，需要做到因证制宜、因病制宜、因时制宜。孙教授临证时认为外在气化失调、内在神机失司，继而人体“营卫气化”失常、经筋失濡的“神不主气、筋失营濡”是导致面肌痉挛发病的关键原因，遂基于“调神濡筋”治则，确立“调神驭气立以安脏腑，和营卫以溉濡经筋”治疗思路，创新性地将传统中医理论与现代临床实践相结合，通过以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为主的针刺手法，以调畅神机，兼顾营卫贯穿治疗过程的始终，旨在恢复局部经筋正常的精微灌注功能，既能改善局部症状治标，又能改善患者的脏腑功能和情绪状态治本，多种刺激手法各尽所长，神机、气立兼顾，营卫、经筋并举，协同对机体产生综合效应，加速面部肌肉功能的恢复，效果甚捷。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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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机构】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针灸四科；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针灸科；黑龙江省绥化市中医医院针灸科
【分类号】	R277.7
【基金】	黑龙江省中医药科研项目（ZHY2023-153）。

基于“神机气立”与“营卫气化”理论经颅重复针刺刺激疗法治疗面肌痉挛的临床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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